奥西再次坐在熟悉的警局会议室，对面是内务局的检查员，这次带头的是塞姆。他不禁嘀咕，怎么又要检查自己了？不过他已经习惯了。

  “姓名？”塞姆例行公事地问。

  “奥西。”

  “年龄？”

  “23岁，不是，你们不知道吗？干嘛再问？”奥西不耐烦地回应。

  “流程就是流程，自己懂的。”塞姆淡淡地解释。

  奥西好奇地问：“为什么这次是你？史蒂夫呢？他不是被开除了吗？”他对史蒂夫上次检查时的表现记忆犹新，挺希望这家伙能吸取教训的。

  “你想多了，一封投诉信怎么可能让内务局的特工被开除？我们每天都会收到一两封，他就是不想见你，就改给我了。”塞姆神色冷漠，停顿片刻，又道：“他年轻脸皮薄，我不一样，年纪大了，无所谓。”

  奥西心想，塞姆笑眯眯的，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，他就是只笑眯眯的老虎。 “开始吧，我保证会配合，有问必答。”他精神一振，准备应对可能的询问。

  不料，塞姆合上文件夹，道：“不用了，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，没问题，你开枪的理由已经具备，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。”

  奥西不信，喃喃自语，塞姆在搞什么鬼？是不是在留情面啊！

  塞姆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，笑道：“我们是负责内部检查的，不是负责攻击陷害自己人升职的，所以没什么阴谋。”

  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？”奥西关切地问道。他可不想一直这样闲着。

  “虽然没什么事，但你还是需要行政休假的，因为你连续短时间内开枪打死了三个人，为了防止你出现心理问题，你需要休息几天，然后去派出所指定的心理评估师那里做心理咨询，心理评估师签字证明之后，你才能回来上班。”塞姆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
  奥西震惊道：“这么麻烦？上次我怎么不用去？”他记得上次开枪之后，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。

  “你第一次出手的时候还是个兼职的预备役副警长，属于平民，心理有没有问题，跟警局没关系。第二次出手的时候，你是平民，跟警局也没关系。这次你是全职的预备役，跟警局有关系。”塞姆耐心解释道。

  奥西这才明白过来，原来之前警局就是因为身份不同才不管他的心理状况。他心里不禁有些抱怨，这些人还真是会推卸责任，这简直是不在乎临时工的性命啊！

  手里拿着心理评估师的名片，奥西有些无奈。他所在的组警长卡莱斯过来鼓励他几句，说只要把心理评估搞定，很快就能回来上班了，车子也给他留着，不会让别人开。奥西听了心里也挺安慰的。这辆车对他来说相当重要，

  他把备用枪绑在了装备柜里，涉案枪需要上交，备用枪不用，这也是洛杉矶的特殊情况，枪太多了，就算把警察的枪都收走，再弄一把也不难，所以只收了涉案枪。

  离开警局后，奥西想找个人谈谈，于是先打电话给马克，约他去喝酒。但马克正在巡逻，直接挂了电话，他又打电话给沃利，沃利说他今晚上夜班，在睡觉，让他另找人。 奥西这才发现，在这个偌大的洛杉矶，熟悉的人少之又少，

  就在他郁闷的时候，移民局突然打来电话，说他的绿卡已经准备好了，他可以选择邮寄，也可以亲自来取。奥西立刻表示自己开车过去取，顺便去办理入籍手续。拿卡过程很顺利，填入籍申请表也很简单，现在就等着审批了。其实现在他就可以申请成为一名正式警察了，不过在这之前，他得先过心理评估师的关。

  于是，奥西给心理评估师玛丽打了电话。幸好玛丽有时间，让他现在过来。因为玛丽负责整个洛杉矶郡警察局的心理工作，所以地址就在市中心。奥西以前没去过市中心，开车过去之后，发现市中心和天普市很不一样。天普市最高的建筑是七层公寓，大部分都是一两层的住宅和办公场所，就像中国的郊区。而市中心，高楼林立，游客众多，繁华无比。但从大街拐进小巷的时候，景象突然一变，到处都是帐篷，到处都是垃圾，到处都是流浪汉，举止怪异。

  幸好心理诊所是在一条繁华街道上的办公楼里，不远处还有警察在徒步巡逻，不然奥西还真不敢停车，怕车子被偷。他按照地址上去，发现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心理服务中心，装修精致，环境优雅。接待员领着他来到一个治疗室，让他稍等片刻。奥希还是第一次来心理治疗的地方，好奇地四处张望。简约的装修风格，搭配米色的休闲家具，两张躺椅之间摆放着一盆绿植，墙边有小酒柜、吧台和高脚凳，墙上挂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风格的画作，看上去很贵气。

  这时，一位非常漂亮的白人女性走了进来：“你好，我是这里的心理医生玛丽·伯尔，今天由我负责你的心理评估，你可以直接叫我玛丽。”

  奥希和她握手：“你好，我是奥希，你这里真好。”

  “这里是心理服务中心，我就在这里工作，我还有私人心理诊所，有需要的话，你也可以去。”玛丽指着一张躺椅，“你就坐在这里放松一下，我们随便聊聊就行，如果你有枪的话，就先放在茶几上。”

  奥西解开枪，放在一边，躺倒在躺椅上。不得不说，这躺椅确实舒服。玛丽笑着说：“你要是觉得舒服，也可以买一张，就是有点贵，大概一万多美元。”

  “这不就是抢劫吗！不行，我买不起。”奥西果断拒绝了。

  玛丽笑着问他想喝什么。奥西要了一杯咖啡，并特意说要雀巢速溶咖啡，不习惯喝美式咖啡。玛丽赶紧端来了两杯咖啡。闲聊中，提到中国人是否喜欢喝茶，奥西耸耸肩，回应道。

  This tale has been unlawfully lifted from Royal Road; report any instances of this story if found elsewhere.

  玛丽随即切入正题：“开始吧，我刚看了你的资料，发现你从事警察工作时间很短，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，你连续开枪，每次开枪都会有人因此丧命，你觉得这很正常吗？”

  奥西回答道：“很正常，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，每次开枪都是必要的，结果都有人因此丧命，我只能说是运气不好，或者是规矩害死的。”他提到的规矩是美国警察巡逻时的准则，拔枪后最好打空弹匣。

  玛丽在纸上写了一段话，又问：“从规则上来说，自然是合理的。但在感情上，我发现你似乎很平静。我是说，我见过很多警察，在事情发生后，会非常失落，有的甚至会情绪崩溃很多次。”

  “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，我每次出手都是对的，既然我做的都是对的，我为什么要心理崩溃？”奥西认真地说道。

  “你的意思是，你对死者没有一点愧疚之情？”玛丽追问道。

  奥西想了想，又解释道：“你看过我的资料了，我想你应该知道，我第一次开枪是因为一个流浪汉跟警察打架，抢走了警察的手枪，还想开枪，我杀了他一点愧疚感都没有，因为他是一条生命，我的同事和围观的群众不也是生命吗？如果我没有及时开枪，警察被打中，可能也会致残，甚至丢了性命，那我还要愧疚警察的家人吗？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，我还是会果断开枪，因为我的同事都是很好的人，他们应该继续健康地活着。当我第二次开枪的时候，那个人开枪打死了我流浪的朋友，还想拿走他值钱的东西，而且这个人之前已经杀了三个流浪汉，如果有愧疚感的话，他这个杀人犯都没有愧疚感，我为朋友报仇难道还要愧疚吗？当我第三次开枪的时候，那个杀了自己父母的家伙，举着枪向我冲过来，刀。如果我是平民，开枪还击打死他，我不需要任何愧疚，我只是在保护自己。换了身份当警察，我还要愧疚吗？好人要被枪指着，还要被指责吗？”

  玛丽一边听一边写写画画，听到这话，她抬头看向奥西：“我只是个心理医生，又不是警局内务局的，所以你不用这么说话，还有，你确定你是个真正的好人吗？”

  奥西尴尬地笑了笑：“其实也不是，我身上也有不少毛病，刚来美国，还没来得及揭露。”

  “希望你不会被警察抓到。”玛丽半开玩笑地说。

  奥西本想笑，但又想到美国警察之间不互相隶属，真的有可能被抓到，不禁警惕起来。

  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奥西在中国的生活、学习，以及来美国后的适应情况。玛丽是个很善解人意的美女，奥西和她聊天觉得很开心，心里的压力也减轻了很多。聊了大概一个半小时，玛丽说结束了。两三天后，报案会直接交给奥西所在的分局，到时候派出所会通知他。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，但玛丽拒绝了奥西一起吃午饭的邀请，说她有男朋友了。

  离开心理服务中心后，奥西开车去了唐人街，听说这里有一家很正宗的川菜馆叫连福轩，他以前在那里吃过，赞不绝口。吃完饭时间还早，他干脆在唐人街逛了逛，毕竟来到洛杉矶之后，他还没有来过这个地标性的地方。唐人街上空挂着很多灯笼，店铺门前的小旗子上写着店铺名称、特色商品或服务，用英文或繁体字写着，很有特色。他看到一家店写着“大清仓中心”和“远东大牌坊”，好奇地进去一看，里面全是中国生产的小商品，大多来自义乌。这里的建筑也很有特色。一楼就像是普通的店铺，顶楼却变成了南方大宅的屋檐，每一层都有不同的造型，甚至还有一间像塔楼一样的吧台。

  “奥西警官？”奥西正开心地逛着，突然有人叫他，扭头一看，是昨天被他罚款的那个开着敞篷克莱斯勒的留学生。

  “奥西警官，真的是你！我看有点像你，差点没敢认出来。”留学生很热情，

  奥西有些尴尬，把人的名字都忘了，只好转移话题：“你不是在学校上课，出来干什么？”

  “我是研究生，“行吧？不是小学生行吗？”留学生回答道。

  为了记住对方的名字，奥西说道：“好好好，要喝奶茶吗？那边有个Coco，我请你喝。”说着就往奶茶店走去。

  “不不不，我不渴。”留学生连忙拦住他。

  奥西也不在意，还是去点了两杯奶茶。拿到奶茶后，他终于在手机上看到了对方的名字——宗义强。 “小强，你的名字不错，一针见血。”奥西将奶茶递过去。

  宗义强翻了个白眼：“谢谢。”

  “你一个人来逛街的吗？”奥西继续问。

  “你一个人来，我不是，我跟女朋友一起来的，她在隔壁舞蹈学校上课。”宗义强说。

  “你女朋友好看吗？”奥西好奇地问。

  宗义强一脸警惕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  奥西笑道：“我就是想看看，什么样的女人，能俘获你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小伙子。”

  宗义强爽朗地笑道：“我的确有些才华，我女朋友也长得挺好看的。”

  “走吧，我们去认识认识她，晚上我请你吃饭。”奥西热情地说道。

  “不好，我女朋友的几个女朋友也来了。”宗义强有些犹豫。

  奥西眼睛一亮：“我有钱！你别给我省钱了！”

  于是，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隔壁一家叫“舞蹈之星”的舞厅。这里一楼是舞厅，白天跳舞的人不多，楼上是舞蹈培训学校，分成好几个教室，可以教很多种舞蹈。奥西跟着宗义强来到教爵士舞的教室。透过墙上的透明玻璃往里看，十几个穿着清凉紧身衣服的中国女孩正跟着老师跳着舞，奥西不懂爵士舞，只看到这些女孩身材很好，腰细皮肤白皙，有的甚至还有腹肌。